第 1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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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8 章
“喜好因人而異，但是對於王嬸和盧爺爺這些上了年紀的人來說，老式點心反而更能勾起他們的回憶，更符合口味。”
答完陶祉還自認為滿意地偷瞄了一眼，豈料盧鈞惟毫無反應。從側面看過去，他下頜清晰，鼻梁高挺，但就是看不出是何態度。
就在她逐漸放松時，他卻突然發問：“那你認為，我們現在應該更保持現有風格，走高端品牌路線，還是主動迎合市場和消費者的喜好，做更年輕低糖的產品。”
這種話題多少有些難為她，陶祉搖搖頭，“我不太懂。”
“報告寫好了嗎？”
“你要幹嘛？”
不好的預感驟然升起，緊張地看著他的側臉，擔心好不容易寫出來的東西要被他當成廢紙，看都不多看幾眼就讓她重寫。
“發一份給我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她警惕地盯著他說，“李組長沒說過你也要審。”
似乎是意識到她為什麽如此反應，盧鈞惟輕笑了一聲，“我難道不能隨機檢查員工工作？”
“可以，當然可以。”
她磨磨蹭蹭從斜挎包裏掏出手機，打開軟件，卻始終沒發過去。
車子停在老舊的居民樓邊，夕陽斜下，道旁還有老人圍坐閑話，周圍還有幾個六七歲的小孩圍著他們相互追逐。
盧鈞惟長眉一挑，半開玩笑地問：“看來是應付公事，心虛了？”
“誰說的，我認認真真寫的。”
“那好，明天早上在這兒等著，我來接你去三號店。”
“啊不行，三號店的人都認識我們，那要怎麽偽裝成顧客啊？”
他似乎有些無奈，但還是耐心地說：“不用偽裝，你們之間那麽熟，當然可以直接說實話。”
那為什麽要帶著你這個大爺啊，誰會蠢到在大BOSS面前說自己的真實想法，到時候不忙著捧他就不錯了。
“可是上班不打卡，我會被扣工資的。”她委婉地提醒，卻沒想到再次收獲了一記眼刀。
“我會跟人事打招呼的，”無奈地笑著偏過頭，“你自己也記得提前跟領導說一聲。”
如願得了便宜，還能省一天的公交錢，陶祉趕緊心滿意足應下。
趁他看起來心情不錯，還沒想起來讓她重寫報告，在這之前，迅速推開車門，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麽，猛地回頭。
“對了，你等我一下。”
說完就跳下車，沖進樓道，過了許久才端著兩個保鮮盒出來，特意繞到駕駛座旁的車窗邊遞給他。
“這什麽？”
“哎別動。”
盧鈞惟緩緩接過，驚訝和好奇溢於言表，甚至想立即揭開盒蓋，反被她迅速按住。
手背與掌心相觸的剎那，四目交匯，如驚鵲振翅而飛，轉瞬即逝。
陶祉奪過來，重新扣上塑料蓋的一角，塞回他懷裏。
“這是我特意給盧爺爺做的甜品，還請你幫我送過去。你放心，這裏面只有雞蛋、牛奶和蘋果丁，我只加了一點點白砂糖在表面，覆烤了一會兒，不會特別升糖的。”
聽她小心謹慎地介紹，盧鈞惟只盯著看了一會兒，片刻移開視線，將保鮮盒放到一邊。
“你拿我當閃送服務了？”
僅從語氣就能聽出不悅，更不用說兩人只隔著一道車門，她能清晰察覺到他眸光一暗，神情都冷了幾分。
要不是還腳踏實地，她都懷疑他坐在過山車裏，不然怎麽能情緒變化這麽快的。
“我是想你回盧爺爺那兒吃飯，就可以順便帶過去，畢竟這種東西越放越不好吃。我沒想過使喚你，是你要送我回來的，不過還是謝……”
“還有呢？”
“還有……一家人團聚的機會比較珍貴，盧爺爺肯定希望……餵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，他就發動引擎倒車，完全沒有要聽她把話說完的意思。
車後蹲著嬉鬧的小孩兒聽見老人呼和，擡起屁股，機靈地迅速躲開。
眼看車子從面前駛過，陶祉嚇得後退一大步，氣憤、不解，但也無可奈何。
她的本意是好心，想找個借口讓他回去陪盧爺爺，沒想到弄巧成拙，也不知道是哪個詞得罪了這個麻煩的大少爺，剛才還眉眼含笑，結果說翻臉就翻臉。
真是一點情面也不留。
車頭調轉，留下一排尾燈，還站在原地的陶祉滿心郁悶，只能對著車子消失的路口拳打腳踢，以洩怒火。
再狠狠懟上一句，扭頭上樓，“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。”
她以為盧鈞惟這麽生氣，那專門開車來接的事準是泡湯了，可沒想到轉天一大早，剛出樓道就看到熟悉的車停在外面。
這完全在她意料之外，更何況他來得比她要去等的公交班車還要早。
走近俯下身，從車窗外依稀能看到他正專心看手機，專註到根本沒察覺到她的出現。
敲了敲車窗，直到玻璃降下，她甜甜地笑著問：“盧總你是來接我的嗎？”
但並沒有得到對方的肯定，反而是一連串想要驅車離開的動作，陶祉瞬間認慫地拉開車門，鉆了進去。
“我是想說讓您等我，那多不好意思，怎麽不發消息催我下樓呢。”
她還以為他昨天那架勢是要將她拉進黑名單了，沒想到盧鈞惟說話算話，做事也是一碼歸一碼。
雖然表面陰晴不定，但好在不會出爾反爾。
“給你。”
剛系好安全帶，又被塞過來一包熱騰騰的東西，拆開一看竟然剛做好的三明治，用保鮮膜包裹，外面又套了層油紙。
早餐？
盧鈞惟還給她帶早餐？
要不是捆著安全帶坐在車裏，她此刻都要原地蹦起來了，這是盧鈞惟的道歉方式嗎？
烤過的吐司邊焦香酥脆，中間夾的紅色綠色，搭配鮮艷，就是可惜她不愛吃滑蛋，總有種吃了但沒吃的錯覺，還要擔心火候到沒到。
但是總裁的心意總不好隨便評價，就這一套說不好還是他現學現賣，親手做的賠罪禮。
一想到盧鈞惟這種人，在家裏套上圍裙執掌爐竈，她就覺得好笑，他會不會高傲地擡手打破雞蛋殼，但因為手擡得太高，雞蛋落入鍋裏反濺起熱油，崩得他嗷嗷痛叫。
不能細想。
只能鼓著腮幫子，連連點頭讚美：“味道真不錯，謝謝盧總準備的愛心早餐，我真是太~滿足了。”
誰知道這番恭維竟然還能起了反作用，他下頜微動，清了清嗓子直接否認。
“是家裏阿姨做的早餐，我不想吃，就給你吧。”
“哦。”
她還是心太軟了，感動得太早。
三號店作為市中心僅有的三大門店之一，既不在沒落的老城街坊，也不在繁華的高樓商廈間，它所處的位置不能準確定義，各種城市設施都有，更像是處在生活區和工作區之中的加油站，其中往來，人聲嘈雜，繽彩紛呈。
兩人一進店就引起店員轟動，眾人慌忙整理著裝，又轉頭手忙腳亂地查看店鋪擺放，直到全員收拾妥當，在店內排成一排的時候，盧鈞惟卻不以為意，早在窗邊的雙人小桌前坐下看手機了。
面對大家的拘謹，陶祉笑著解釋：“你們該幹嘛幹嘛，就跟往常上班一樣，不用把他當成盧總，或者當他不存在也行。”
聞言所有人交頭接耳，拘謹又無措地看向店長，而當事人盧鈞惟卻不以為意，頭也不擡，繼續在手機上處理工作信息。
她隨眾人目光回頭看去，真是擋也擋不住的矜貴氣質，放在人堆裏也不能忽視，更何況此刻就孤零零坐在窗邊，她都能想象到他今天恐怕會被搭訕煩得大發雷霆。
但是他自己說要在這裏坐一上午，觀察顧客和反饋的，她才不會好意提醒，保不齊再碰一鼻子灰就慘了。
正走神的功夫，就被店長抱著胳膊拖到一邊，她回過頭看了看窗邊的人，扭頭小聲打探。
“桃子，你可不能見利忘義、背信棄義、辜負我的恩情，忘了我以前對你有多好，你跟我說實話，BOSS是不是想關了咱們三號店。”
“店長你說什麽呢，他就是來做市場調研的，說是要從一線了解消費者，市中心另外兩家我們之前也都去看過了，安啦。”
“你們？”店長懷疑地瞇起眼睛，“怎麽聽起來，你進了研發中心沒多久，都和盧總搞好關系啦？”
從來沒覺得她和盧鈞惟很熟，只是經她這麽一說，陶祉心虛地避開視線，抿著嘴唇思索。
“哎呀你想多啦，都是因為研發中心也需要了解消費者喜好，才派我跟盧總出來的，你是不知道，他脾氣古怪，大家都不愛伺候。”
兩人摟著肩湊在一起，稍稍一個眼神便心領神會，店長馬上輕撫她的後背，滿臉同情地安慰：“真是辛苦桃子了。”
回身大家都開始忙碌，不遠處毫不知情的盧總也在專心工作，身體力行地說服大家忽視他的監工。
隔著前區和後廚的玻璃窗，小錦正在準備面團，陶祉就站在原地靜靜瞧了幾分鐘，突然被對方擡頭抓了個正著。許久不見，兩人變化不大，但也只是隔空打了個招呼，又投入各自的工作當中。
“盧總，那我今天是可以現場記錄嗎？”
他坐在對面，頭也不擡地遞過來一個平板，低聲說：“先把昨天的文件修改完再寫，我已經把有問題的點都圈出來了，有的地方需要再查一下真實的數據重新補充，還有……”
他緩緩擡頭，眉眼冷峻但聲音很輕，仿佛怕驚動了誰。
“在這裏別叫我盧總。”
“那我應該叫你什麽。”
她也跟著他不自覺壓低聲音，微微探身趴在桌面上湊過去，像個不稱職的間諜。
對面只匆匆瞥了一眼就輕咳一聲，斂眉低眼，視線重新移回手機屏幕上，“隨便。”
啊？
“那我叫你名字總可以吧，不是不尊重噢。”
不說話就當他答應了，總不能在這裏裝男女朋友那套親昵的吧，那才解釋不清呢。
再看他給她審出來的這密密麻麻的一頁圈，簡直跟他的人一樣讓人抓耳撓腮，掩面嘆氣。幸運的是，這平板似乎平常就被他拿來看工作文件，好多研發中心最近的資料都可以直接看到，就不用在資料庫裏搜索相關數據的文件，十分方便。
上午的晨光透過玻璃，周身是融融暖流，第一爐新鮮面包被端出來，和甜品一起慢慢塞滿展櫃，這樣悠閑又溫暖的一天悄然展開。
她逐漸投入到文件當中，細看居然有些配方被她搞混了，有兩個名稱也被覆制粘貼錯了。
正專註修改的同時，絲毫沒有留意到對面，盧鈞惟悄悄擡眼，凝視著她被陽光映亮的發絲和臉頰。
晦澀的眼底閃爍過難以言明的情愫，連同時間一起，緩緩流淌，無言訴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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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她逐漸放松時，他卻突然發問：“那你認為，我們現在應該更保持現有風格，走高端品牌路線，還是主動迎合市場和消費者的喜好，做更年輕低糖的產品。”
這種話題多少有些難為她，陶祉搖搖頭，“我不太懂。”
“報告寫好了嗎？”
“你要幹嘛？”
不好的預感驟然升起，緊張地看著他的側臉，擔心好不容易寫出來的東西要被他當成廢紙，看都不多看幾眼就讓她重寫。
“發一份給我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她警惕地盯著他說，“李組長沒說過你也要審。”
似乎是意識到她為什麽如此反應，盧鈞惟輕笑了一聲，“我難道不能隨機檢查員工工作？”
“可以，當然可以。”
她磨磨蹭蹭從斜挎包裏掏出手機，打開軟件，卻始終沒發過去。
車子停在老舊的居民樓邊，夕陽斜下，道旁還有老人圍坐閑話，周圍還有幾個六七歲的小孩圍著他們相互追逐。
盧鈞惟長眉一挑，半開玩笑地問：“看來是應付公事，心虛了？”
“誰說的，我認認真真寫的。”
“那好，明天早上在這兒等著，我來接你去三號店。”
“啊不行，三號店的人都認識我們，那要怎麽偽裝成顧客啊？”
他似乎有些無奈，但還是耐心地說：“不用偽裝，你們之間那麽熟，當然可以直接說實話。”
那為什麽要帶著你這個大爺啊，誰會蠢到在大BOSS面前說自己的真實想法，到時候不忙著捧他就不錯了。
“可是上班不打卡，我會被扣工資的。”她委婉地提醒，卻沒想到再次收獲了一記眼刀。
“我會跟人事打招呼的，”無奈地笑著偏過頭，“你自己也記得提前跟領導說一聲。”
如願得了便宜，還能省一天的公交錢，陶祉趕緊心滿意足應下。
趁他看起來心情不錯，還沒想起來讓她重寫報告，在這之前，迅速推開車門，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麽，猛地回頭。
“對了，你等我一下。”
說完就跳下車，沖進樓道，過了許久才端著兩個保鮮盒出來，特意繞到駕駛座旁的車窗邊遞給他。
“這什麽？”
“哎別動。”
盧鈞惟緩緩接過，驚訝和好奇溢於言表，甚至想立即揭開盒蓋，反被她迅速按住。
手背與掌心相觸的剎那，四目交匯，如驚鵲振翅而飛，轉瞬即逝。
陶祉奪過來，重新扣上塑料蓋的一角，塞回他懷裏。
“這是我特意給盧爺爺做的甜品，還請你幫我送過去。你放心，這裏面只有雞蛋、牛奶和蘋果丁，我只加了一點點白砂糖在表面，覆烤了一會兒，不會特別升糖的。”
聽她小心謹慎地介紹，盧鈞惟只盯著看了一會兒，片刻移開視線，將保鮮盒放到一邊。
“你拿我當閃送服務了？”
僅從語氣就能聽出不悅，更不用說兩人只隔著一道車門，她能清晰察覺到他眸光一暗，神情都冷了幾分。
要不是還腳踏實地，她都懷疑他坐在過山車裏，不然怎麽能情緒變化這麽快的。
“我是想你回盧爺爺那兒吃飯，就可以順便帶過去，畢竟這種東西越放越不好吃。我沒想過使喚你，是你要送我回來的，不過還是謝……”
“還有呢？”
“還有……一家人團聚的機會比較珍貴，盧爺爺肯定希望……餵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，他就發動引擎倒車，完全沒有要聽她把話說完的意思。
車後蹲著嬉鬧的小孩兒聽見老人呼和，擡起屁股，機靈地迅速躲開。
眼看車子從面前駛過，陶祉嚇得後退一大步，氣憤、不解，但也無可奈何。
她的本意是好心，想找個借口讓他回去陪盧爺爺，沒想到弄巧成拙，也不知道是哪個詞得罪了這個麻煩的大少爺，剛才還眉眼含笑，結果說翻臉就翻臉。
真是一點情面也不留。
車頭調轉，留下一排尾燈，還站在原地的陶祉滿心郁悶，只能對著車子消失的路口拳打腳踢，以洩怒火。
再狠狠懟上一句，扭頭上樓，“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。”
她以為盧鈞惟這麽生氣，那專門開車來接的事準是泡湯了，可沒想到轉天一大早，剛出樓道就看到熟悉的車停在外面。
這完全在她意料之外，更何況他來得比她要去等的公交班車還要早。
走近俯下身，從車窗外依稀能看到他正專心看手機，專註到根本沒察覺到她的出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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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並沒有得到對方的肯定，反而是一連串想要驅車離開的動作，陶祉瞬間認慫地拉開車門，鉆了進去。
“我是想說讓您等我，那多不好意思，怎麽不發消息催我下樓呢。”
她還以為他昨天那架勢是要將她拉進黑名單了，沒想到盧鈞惟說話算話，做事也是一碼歸一碼。
雖然表面陰晴不定，但好在不會出爾反爾。
“給你。”
剛系好安全帶，又被塞過來一包熱騰騰的東西，拆開一看竟然剛做好的三明治，用保鮮膜包裹，外面又套了層油紙。
早餐？
盧鈞惟還給她帶早餐？
要不是捆著安全帶坐在車裏，她此刻都要原地蹦起來了，這是盧鈞惟的道歉方式嗎？
烤過的吐司邊焦香酥脆，中間夾的紅色綠色，搭配鮮艷，就是可惜她不愛吃滑蛋，總有種吃了但沒吃的錯覺，還要擔心火候到沒到。
但是總裁的心意總不好隨便評價，就這一套說不好還是他現學現賣，親手做的賠罪禮。
一想到盧鈞惟這種人，在家裏套上圍裙執掌爐竈，她就覺得好笑，他會不會高傲地擡手打破雞蛋殼，但因為手擡得太高，雞蛋落入鍋裏反濺起熱油，崩得他嗷嗷痛叫。
不能細想。
只能鼓著腮幫子，連連點頭讚美：“味道真不錯，謝謝盧總準備的愛心早餐，我真是太~滿足了。”
誰知道這番恭維竟然還能起了反作用，他下頜微動，清了清嗓子直接否認。
“是家裏阿姨做的早餐，我不想吃，就給你吧。”
“哦。”
她還是心太軟了，感動得太早。
三號店作為市中心僅有的三大門店之一，既不在沒落的老城街坊，也不在繁華的高樓商廈間，它所處的位置不能準確定義，各種城市設施都有，更像是處在生活區和工作區之中的加油站，其中往來，人聲嘈雜，繽彩紛呈。
兩人一進店就引起店員轟動，眾人慌忙整理著裝，又轉頭手忙腳亂地查看店鋪擺放，直到全員收拾妥當，在店內排成一排的時候，盧鈞惟卻不以為意，早在窗邊的雙人小桌前坐下看手機了。
面對大家的拘謹，陶祉笑著解釋：“你們該幹嘛幹嘛，就跟往常上班一樣，不用把他當成盧總，或者當他不存在也行。”
聞言所有人交頭接耳，拘謹又無措地看向店長，而當事人盧鈞惟卻不以為意，頭也不擡，繼續在手機上處理工作信息。
她隨眾人目光回頭看去，真是擋也擋不住的矜貴氣質，放在人堆裏也不能忽視，更何況此刻就孤零零坐在窗邊，她都能想象到他今天恐怕會被搭訕煩得大發雷霆。
但是他自己說要在這裏坐一上午，觀察顧客和反饋的，她才不會好意提醒，保不齊再碰一鼻子灰就慘了。
正走神的功夫，就被店長抱著胳膊拖到一邊，她回過頭看了看窗邊的人，扭頭小聲打探。
“桃子，你可不能見利忘義、背信棄義、辜負我的恩情，忘了我以前對你有多好，你跟我說實話，BOSS是不是想關了咱們三號店。”
“店長你說什麽呢，他就是來做市場調研的，說是要從一線了解消費者，市中心另外兩家我們之前也都去看過了，安啦。”
“你們？”店長懷疑地瞇起眼睛，“怎麽聽起來，你進了研發中心沒多久，都和盧總搞好關系啦？”
從來沒覺得她和盧鈞惟很熟，只是經她這麽一說，陶祉心虛地避開視線，抿著嘴唇思索。
“哎呀你想多啦，都是因為研發中心也需要了解消費者喜好，才派我跟盧總出來的，你是不知道，他脾氣古怪，大家都不愛伺候。”
兩人摟著肩湊在一起，稍稍一個眼神便心領神會，店長馬上輕撫她的後背，滿臉同情地安慰：“真是辛苦桃子了。”
回身大家都開始忙碌，不遠處毫不知情的盧總也在專心工作，身體力行地說服大家忽視他的監工。
隔著前區和後廚的玻璃窗，小錦正在準備面團，陶祉就站在原地靜靜瞧了幾分鐘，突然被對方擡頭抓了個正著。許久不見，兩人變化不大，但也只是隔空打了個招呼，又投入各自的工作當中。
“盧總，那我今天是可以現場記錄嗎？”
他坐在對面，頭也不擡地遞過來一個平板，低聲說：“先把昨天的文件修改完再寫，我已經把有問題的點都圈出來了，有的地方需要再查一下真實的數據重新補充，還有……”
他緩緩擡頭，眉眼冷峻但聲音很輕，仿佛怕驚動了誰。
“在這裏別叫我盧總。”
“那我應該叫你什麽。”
她也跟著他不自覺壓低聲音，微微探身趴在桌面上湊過去，像個不稱職的間諜。
對面只匆匆瞥了一眼就輕咳一聲，斂眉低眼，視線重新移回手機屏幕上，“隨便。”
啊？
“那我叫你名字總可以吧，不是不尊重噢。”
不說話就當他答應了，總不能在這裏裝男女朋友那套親昵的吧，那才解釋不清呢。
再看他給她審出來的這密密麻麻的一頁圈，簡直跟他的人一樣讓人抓耳撓腮，掩面嘆氣。幸運的是，這平板似乎平常就被他拿來看工作文件，好多研發中心最近的資料都可以直接看到，就不用在資料庫裏搜索相關數據的文件，十分方便。
上午的晨光透過玻璃，周身是融融暖流，第一爐新鮮面包被端出來，和甜品一起慢慢塞滿展櫃，這樣悠閑又溫暖的一天悄然展開。
她逐漸投入到文件當中，細看居然有些配方被她搞混了，有兩個名稱也被覆制粘貼錯了。
正專註修改的同時，絲毫沒有留意到對面，盧鈞惟悄悄擡眼，凝視著她被陽光映亮的發絲和臉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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